“也许再过一两年,人们就不要这种瓦了,那个时候我们也必须回老家重新谋业了。”在天柱县摆头村胡家洞烧窑的湖南小伙子李小军说,仔细算下来,他们夫妻俩每天的收入不到100元。
夫妻俩每天赚不到100元
传统瓦片烧窑还能坚持多久?
传统瓦片烧窑制作流程
李小军在这里已经烧了10多年的瓦窑了,如今烧窑业持续衰落,他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他说,“烧窑的技艺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烧了一辈子的窑,丢了真的怪可惜的。”
探访
前天早上,天微凉,有潮湿的细雨。听说胡家洞瓦窑要上窑,我们带着新奇的心情慕名而去。
从天柱县城沿金凤大道一路车行,约半个小时就到了摆头村胡家洞,瓦窑场就坐落在公路的坎边。据了解,但这座瓦窑至少已存在了十多年,是胡家洞留存下来的极少数窑洞之一。
窑没有名字,烧窑的湖南小伙子李小军说只是烧制盖屋的瓦,所以也叫瓦窑,通过查阅记载,这样的瓦窑也叫圆窑、圈窑。
瓦窑不大,宽5米、高约6米左右,窑体呈上小下大的圆筒形,用岩石和黄土堆起来的窑身显得有点陈旧,窑顶上开了一个“天眼”,其周边长满了横七竖八的杂草,远远看去整个瓦窑象一张饱含风霜的脸,支撑着一个远去的时代记忆。
做瓦
瓦窑到底有多老, 李小军也说不清楚。李小军说在十四五岁的时候,没什么特长和技艺的他从湖南辰溪来到贵州学习烧窑的手艺。最开始是在黎平县赖洞村的一个瓦窑,那时,烧窑是一项挺吃得开的技术活,为了能学到这门技艺,还在赖洞村一个砖瓦窑场帮师傅做了三年的义务劳动,师傅才把烧窑的技术传授给他,直到现在他已经烧了10多年的窑了。
“烧窑曾经是门很吃香的手艺。”李小军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瓦窑的最繁盛的时期,直到10年前,这门技艺都还很吃香,那时胡家洞几乎家家的男劳力都会烧窑,前来买瓦的人也很多。在村子的泥巴路边,大大小小的砖瓦场都很红火,烧窑带来了胡家洞的富庶,那时村里的窑工,娶媳妇最容易。”
不过,烧窑是一件苦差,是凭经验和眼力吃饭的活计。踩泥、上桶、晾瓦、装坯、上窑、烧窑、开窑……程序极其繁琐。烧制一窑的瓦从和泥到出窑,差不多要20天左右,炎热的夏天,也必须时刻坚守在几百度的高温旁边,因为稍微不慎,就会带来成品率的降低。
技艺
烧窑没任何现代仪器,全凭一双火眼金睛。陪伴着一炉接一炉的熊熊窑火,李小军也由一个少年变成一个经验丰富的烧窑人,并在烧窑的年代里结婚、生子,如今,他们夫妇俩一起在这里坚守着这份烧窑的产业。
然而,随着琉璃瓦、玻璃、塑料、金属等替代品的出现,加之烧制成本增加,烧窑业持续衰落、胡家洞的窑相继关闭。公路两旁废弃的大大小小的瓦窑便见证了这一产业从兴盛走向没落的过程。一个产业的兴起就会带来另一个产业的衰落,这是社会文明推动的必然结果。
“时代发展了,这种传统的瓦渐渐失去市场了,也赚不到什么钱了。”李小军说,烧制一窑的瓦,除去人工、柴钱,场地租金,利润所剩无几,一窑下来最多也只能赚四、五千块钱。与此同时,烧制一窑的瓦大约需要20天左右,遇上不好的天气,时间会更长。仔细算下来,他们夫妻俩每天实际收入也就不到100元。
对于烧窑的技艺是否会消失,李小军也显得很无奈。“虽然这不是一门非常特别的技艺,但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烧了一辈子的窑,丢了真的怪可惜的 。”说 到 将 来 ,李 小 军 不 觉 有 些 黯然。“也许,再过一两年,人们就不要这种瓦了,那个时候我们也就必须回到老家重新谋业,将来自己的孩子也肯定不会干这个职业了,这就是时代,我们无法违背”。
泥土无声,瓦窑无声。昨日的辉煌是不能重复了,但我们还应该常常记起,那窑边的炉火曾经温暖了一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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