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敖溪集镇出发,开车约20分钟,记者来到了中乐小学。
教学楼是一栋两层的旧楼房。操场上的两个篮球架,没有篮板,只剩下水泥柱。
下午13点30分,59岁的夏堃铭老师,用铁锤敲响挂在柏树上的废旧汽车钢圈,代替上课铃。
夏堃铭在一丝不苟地敲响上课的钟声
一年级教室里的两女一男三个娃娃,就是学校的全部学生。他们看到夏老师,全部站起来,弯腰喊道:"老师好。"
这堂课是数学,内容是"数的比较".夏老师翻出一捆10多厘米长的竹棍,分发给学生——这是他自制的教具,已用了三年。
有时,他会将小石子或者玉米粒带进教室,让孩子们数数。"农村的孩子,对这些东西很敏感,学起来就很快。"
一位老师 五门课程
记者在课程表上看到,三名学生每天要上五节课,包括语文、数学、音乐、体育、思想品德、体育,都是夏老师一个人上。
敖溪镇袖珍小学——中乐小学
"语文、数学、思品,我没问题,但其他课程就恼火了。"夏堃铭说,尤其是音乐课,他并不懂音乐,只能教孩子们唱唱《国歌》、《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等。
偶尔,他会从中心学校找来一盘磁带,用旧录音机教唱其他歌曲。但"机子太旧,经常铰带,有时候一节课都放不完一首歌"。
板书中的夏堃铭
说到这里,夏堃铭有些难过。他说,外面学校的孩子,一年级都上英语课、电脑课了。而这里的孩子,因为没接受过学前教育,只能学最简单的"a、o、e"和"1+1"。
不过,敖溪中心学校的彭校长告诉记者,每个学期,中乐教学点的孩子成绩都在全镇名列前茅。
渐渐"缩水"的学校
孩子们按老师的要求捆扎竹棍
中乐小学最早是敖溪镇中乐村的村小,最多时有260名学生、9位教师。近年来,村民们外出打工,也把孩子带了出去,学校规模渐渐"缩水".
早在2002年时,中乐小学就因仅剩10多名学生,差点被撤消。后来,一些村民找到政府,认为孩子太小,要走10多里路去镇上读书,很不方便。最终,作为敖溪中心学校的一个教学点,中乐小学保留下来。
但学生人数仍是越来越少。"上个学期有4人,这个学期开学就转走一个。"夏老师说,留下的三个孩子都是留守儿童,常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不具备到集镇上学的条件。
夏老师告诉记者,学校唯一的男生冉宏,这个学期本也要转学,80多岁的奶奶打算到敖溪租房子陪孩子读书,"但人家不租房子给她,说她年龄太大了,担心出意外。"夏堃铭说。
但下个学期该怎么办?"他必须到敖溪镇上去上二年级。"夏堃铭说,作为教学点,中乐小学只有一年级,而且是隔年招生。孩子们在这里读一年后,就必须到中心学校上学。
今夏将被撤销
夏堃铭是本地人,参加工作第二年就到中乐小学执教,至今已有39年。现在,只有在假期,他才回到50多公里外的县城,和家人团聚。
中心学校彭校长说,几年前,镇教辅站和中心学校,先后分配过几名年轻教师来到中乐小学,但没待多久就走了。
夏堃铭说,他留下来的唯一原因,就是孩子。"我是这里的人,村里的人既是村邻,又是亲人,我不能把他们的孩子抛下。"他说,因此,他在教学楼外墙上贴的标语是"让家长放心,让亲人放心".
不过,这个学期结束后,夏堃铭就要退休了。届时,这所小学也将被撤销。村里所有的孩子,必须到附近村小或镇上的中心学校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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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太少了,很难再开班。"中心学校彭校长告诉记者。
■延伸阅读 村里娃去哪上学?
中乐村现名官仓村,村民约1300多人,至少800人在外务工,孩子也随之外出。另外,因敖溪镇的城镇化率较高,全镇25000多人,有一半以上住在集镇上。"镇上的居民,很多都是从各村迁过去的。"镇政府的干部说,这其中包括官仓村的村民。 这位干部说,村里肯定还会留下很多人,也还会有要上学的孩子。"今后的孩子上学怎么办?这是必须要思考的问题。" 记者了解到,在不少山区,学校撤并建以后,村小也随之被撤销。像中乐小学这种保留下来的教学点,又因孩子太少、投入不足,面临关停。 爱花人士必读:一年四季开花的金银花出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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